第二十八章 封渊变了

　　但是孤月丹张口只说出了一个“你”之后就停了下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在他人地盘，该忍当忍，更何况现在封渊身份变了，他不在像以往那样对自己毕恭毕敬也是应该的。

　　封渊变了，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不过这些变化是他所期望的，他也觉得他现在的举动才是应该有的样子，要是依然像先前那样低头哈腰才是不应该的。

　　对于孤月丹的不悦，封渊早就料到了，不过他现在明白先前的样子不该是该有的样子，他有意如此，为的就要打破这些不该，为的就是让孤月丹知道，这些他们原本认为的应该才是最不应该的。

　　封渊一边伸手拿起了一只杯子为孤月丹倒茶，一边道：“你不高兴也没用，我不会再像在安氏部族那样对你行礼了，我没那个义务，我更不应该有那个义务。而你，也没那个权力，更不该有那个权力。”

　　封渊猜中了他的心思，这让孤月丹心中有些慌，不过表面他依然强装很淡然的样子，但是口中却不自觉的带着情绪道：

　　“呵呵，我又怎么敢不高兴的啦。现在莫诺厉害，压我们一头，正所谓狗仗人势，他的奴隶还是有些分量的，让他们在低头弯腰，我想都没想过。”

　　封渊听了顿了一顿，他很欣慰自己能在听了孤月丹这么嘲讽自己之后还能心无波澜，微笑着道：“孤祭祀？在我想象中，你现在不该是这份模样，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人物，怎么几年未见你还和那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长进啦。

　　要知道，这个世界在变，要是你的变化赶不上这个世界的变化，那你注定要被这个世界抛弃，作为十二岁就能进安氏参天部的你可真是不应该，我都为你感到可惜。

　　想那时候，我曾是你的奴隶，更遭受过你的不公正待遇，按理来说是我应该恨你才对，怎么现在看你的样子，反而像是我曾对不起过你一般，让你怀有满腔积怨啦。

　　孤月丹听此，没有立刻辩驳，感觉心中猛然间似乎掉进去了一块石头，将他砸醒了过来，他这又细看了一遍封渊。眼前的封渊已和两年前完全不同，无论是他的言谈还是态度，都让他觉得这正是他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不由的感觉封渊身上透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这力量压的他有些难受。

　　想自己来前还了解过封渊的状况，打听到封渊只不过莫诺手下一芝麻官，还坚定的断定封渊处境比不上往日，心中根本就不曾有过什么顾虑。现在看来，自己反如小丑一般，心中难受，只希望自己见到的并不是事实。

　　封渊见孤月丹不说话，便继续开口道：“你虽是安氏统治集团的一份子，但是我一直认为你与他们不同，他们不过是野蛮之人，毫无文明可言，可你不同，你更崇尚文明。”

　　孤月丹可以忍受封渊对自己的言语侵犯，也愿意尝试着承认封渊对自己的评判，但是他却忍受不了封渊对安氏部族的不敬，听此立刻哈哈笑道：

　　“闭嘴，你一个卑贱奴隶，有什么资格妄论野蛮文明？换了主人这才几天，怎么就这等大言不惭了起来，也不想想你两年前还是个什么样子。”

　　封渊听着孤月丹指责，心中还是不舒服了起来，不过他心中还是清楚知道，自己不该在对此多做计较，便摇摇头，不要自己去多理会这些，依然按照自己的打算道：

　　“不，你不该说这些，这与我心中的孤祭祀有些不同。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远见，有实力的人，能站在这里，也说明你将一切都看明白，怎么反而说出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来。”

　　孤月丹没搞明白封渊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听了封渊的这些话该高兴还不高兴，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等着封渊继续说下去。

　　封渊继续道：“安氏太小，根本就施展不开你的手脚，也不会再有机会让你放开手脚，你需要一个更广阔的天地，我以为你能早就看清这点，但是从你言语来看，你到现在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只是现在也不算太晚，在这依循城中，你很快就会意识到我说的这些。”

　　孤月丹听此这才明白过来，封渊这是以为自己来伊循城是想要背叛安氏，转投莫氏，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对着封渊“呸”了一声，大骂道：

　　“封渊，你不要太小看人，你该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般没有骨气，那般不知羞耻。也是，你本就是个奴隶，如同牛羊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又能知道什么是骨气啦。”

　　说着不由冷冷的一笑，心中有种他也不明白失落。

　　与封渊不理解为什么像孤月丹这么聪明的人在看到安氏毫无希望之后还不离开一样，封渊也不明白孤月丹在听了自己说这些话后为什么会如此情绪激动。

　　因为在他心目中确实就没有骨气这个词，正如孤月丹所言，他本来就是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摆脱他这样的命运，这本就该是他要做的，现在他劝说孤月丹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两年在伊循城中的见识让封渊又明白了一些东西，他知道与莫氏相比，安氏实在有些微不足道，被莫氏吞并似乎也是安氏无可逃脱的命运。

　　现在他清楚的知道他虽然已摆脱了做奴隶，但是却为完全站稳脚跟。他想要巩固自己现在的地位，或者再往上可就不是他一人能完成的事情，他需要一个命运共同体的支撑。

　　在寻找这个团体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孤月丹，这个自己曾今的主人，曾今差点让自己走上绝路的祭祀继承人。起初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首先想到他，但是后来他还是弄明白了。

　　首先，作为外来人，在沙漠族中，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能和自己结成命运共同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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