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诗云遇老者
一丈还比青天高，万里诗云独出奇。
玄机门的万里诗云塔，江湖上是个人都想进一次。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在这里都能找到答案，仅这一条便吸引了贵胄侠客不知凡几。
塔虽不高，可要进去，却是堪比登天。
塔主是玄机门供奉的上宾莫不知，平生最喜诗词歌赋，想见他一面，起码得是个能出口成章的才子，这可就苦了不少草莽出身的英雄好汉。
翌日，凌无极师徒二人动身前往玄机门，一路上，凌无极给凌无衣简洁明了地说着万里诗云塔的事情。
将到门前，莫五陵便迎了出来，连同多日不见的小白一起，一人一鸟看起来都有些欢快。
凌无极下了马车，莫五陵上前道：“小白回来时，带过来一封书信，是京主给你的。”
言罢，他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凌无极。趁后者伸手接信之时，小白翠鸣一声落在了凌无极小臂上。
凌无极哭笑不得道：“好小白，我知道你想我，可你总得让我腾个手看看家信。”
正巧凌无衣也下了马车，小白便通人性地飞开，扑落进凌无衣怀里，讨好地用头顶的羽毛供着她的脖颈。
凌无极拆信一观：
吾儿安否，为娘知晓此次辛苦你了，来日可许诺你一件事情，还望吾儿全力协助惊鸿师弟。另，为娘知你去了金陵，切记万莫与那人扯上关系，更不要踏进凤凰台半步。凌光留上。
看罢书信，凌无极嘴角微扯，轻笑着将信折好，放入了袖中。
三人一鸟这才进了玄机门，由莫五陵在前面带路，径直朝万里诗云塔走去。
越走近塔，人越多。其中不乏一些达官贵人，还有江湖上有名的侠客义士。
待凌无极三人到后，一早等在这里的青衣走了过来，笑道：“凌道长，你可来了。”
凌无极轻笑着点头招呼了一声。
恰时，突闻一声语气古怪的话音响起，“这不是白玉京的小无赖们嘛，怎么有闲情来这里？”
三人闻声看了过去，来人正是一位糟老头子打扮的人，眉毛胡子全部霜白，不少沾上了泥垢，身上的衣服连乞丐的都不如。
如此邋里邋遢的人，一般情况下玄机门是不会放他进来的。可在老者出现之后，周围一些混迹江湖的人纷纷变得恭敬起来。
凌无极拱手道：“剑前辈，好久不见。”
莫五陵嗤笑一声，旁若无人地转过了头。
那老头显然不满意他的态度，跳将过来，一把在莫五陵头上敲了一记，说道：“莫小无赖，你可真是越长越不如凌小无赖了。”
莫五陵不满道：“本少主的头是你能敲的吗？”
老者嘿嘿地笑了，说道：“我这也是替你师父教训你，免得连敬重长辈都不会。”
莫五陵嗤道：“你是个什么人，还能代替我师父？”
老者露出一口褐黄的牙齿，笑道：“你说我是个什么人，只怕你师父见了我，也得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前辈’。”
莫五陵正待回口，凌无极轻撞了他一下，低声道：“这老顽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说他就越来劲，你不说他反倒觉着无趣，自己便住口了。”
莫五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想必你也不闲，咱们就不互相打扰了。”
老者：“老头我能有什么正事，只不过是瞧这里人多，过来凑凑热闹罢了。”
莫五陵懒得再理会他，甩下一句，“那你慢慢瞧热闹，我们该进去了。”
言罢，四人走向塔门。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突地跳将到凌无衣面前，拦住她神秘道：“小女娃，我瞧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老头子实在不愿这么好的苗子被埋没了，便卖给你一本绝世秘籍。只要你潜心修习，来日一定能神功大成，称霸武林。”
他说话的声音称不上高，但也不低。在场离的近些的人有不少都投过来了目光，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凌无极与莫五陵对视一眼，率先抬腿走了过来，说道：“剑前辈，这位是我的徒弟，自当修习我白玉京的剑法。”
老者不满地咕哝道：“我又不是在和你说话，人家小女娃还没说呢，你插什么嘴？”
凌无极：“…………”
老者复又看向凌无衣，殷勤道：“小女娃，你考虑的如何了，今日买老头子还能少收你一文钱。”
凌无衣轻声回道：“谢老前辈厚爱，然晚辈已是白玉京弟子，不便修习他门武功。”
老者惊疑地看了她一眼，又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无衣略一摇头，道：“晚辈不知。”
老者：“难怪，那你去问问你师父，老头子是个什么人。只要你想清楚了，今日老头子都会少收你一文钱。”
凌无衣：“晚辈谢过前辈美意。”
言罢，只听得周围一众人的叹气之声，三三两两地散开，各自进了万里诗云塔。
凌无极轻笑一声，辞别老者，拉着凌无衣赶上了莫五陵和青衣二人。
只听莫五陵低声道：“这老头怎么又看中了小师侄？”
凌无极自傲道：“自然是我家乖徒儿钟敏灵秀，天人之姿。”
闻言，莫五陵白了他一眼，四人方进得塔中。
万里诗云塔共计八层，一层一题。第一层由人工开凿了一条沟渠，引入清水，流穿整座塔底。
清流旁，有仆人一早放好的蒲团，进来者可自行择位坐下。此时出题还未开始，然而塔内几乎坐满了人。
他们四人在下游找了位置坐下，便见那老者也走了进来，在另一处坐下。
凌无衣问道：“师父，那老前辈是何人？”
凌无极：“他啊，正是江湖上号称脸皮最厚的第一剑客。”
莫五陵插话道：“小师侄，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叫他‘剑前辈’吗？因为他说什么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硬是给自己改名成了‘剑’，意为人剑合一。”
言罢，他兀自开心地笑了起来。
凌无极无奈道：“剑前辈是个老顽童，生性贪玩，幼时我和莫五陵还被他捉弄过。”
凌无衣：“这位前辈自诩为第一剑客，剑法又如何？”
凌无极：“尚不如你。”
莫五陵在一边笑的越发欢乐了，颤声道：“那老头就是个江湖骗子，小师侄你可不要上他的当，他卖出去的秘籍没一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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