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无奈的选择
两人聊到这里，空桑也大概梳理了一下。
说白了，就是在兰图雅婆婆封印邓海之前，邓海已经先一步，将一些煞气分别送入到了四周的牧民体内，在他们的体内生根发芽，以作不时之需。
但是这一切，兰图雅婆婆和当时的李嘉彬并不清楚。
所以，造成了兰图雅婆婆被卓亚父亲射死的悲剧。
卓亚的父亲，一方面惧怕女妖，一方面被煞气挑拨了内心，导致恶念更加强大，所以对于杀死兰图雅婆婆的事情，没有任何悔恨。
同时，草原上开始流传，作为藏地女妖的兰图雅婆婆，也蛊惑了李嘉彬和赵悦呈两人。
而在之后，两人过了一段相对比较舒服的日子。
但是，因为邓海的布局，残存的煞气，并没有完全从贡布的体内剥离出来。
恰好，当时的赵悦呈，在天葬平原救了卓亚，但好心没好报之下，心中已经萌生了委屈和怨恨。
再加上，原本依附在卓亚父亲和叔叔身上的亡魂煞气，被邓海控制，转而进入了贡布的体内。
因此，贡布便在当晚，咬死了四周的牛羊。
至此，矛盾产生。
随着双方矛盾的加深，也在亡魂煞气的影响之下，卓亚一家忍受不了，上门找麻烦。
结果就是，卓亚叔叔的手腕骨折，从而怀恨在心。
在多番骚扰之后，趁着赵悦呈和李嘉彬前往大昭寺的时候，想要杀死贡布。
也就是在这次的风波当中，邓海终于影响到了赵悦呈的心智。
以至于赵悦呈，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开始修炼刽子手一脉的传承，彻底将后路给堵死。
继而就出现了，将卓亚的叔叔刺伤，导致对方不治身亡。
紧接着，便是李嘉彬看出，刽子手传承已经开始，去大昭寺求援，班丹拉姆女神又没有反应。
在知道，自己和赵悦呈的生死，还是被邓海控制之下。
李嘉彬就只有一条路了！
那就是，民国时期，阴山道者和李嘉彬的师父布置的暗手！
也只有这个手段，还可以牵制邓海。
但是，希望注定要给到赵悦呈，所以李嘉彬选择开启刽子手代代相传的自相残杀的规矩。
所以，他才将赵悦呈送到了精神病院，将其和贡布分离。
如此一来，赵悦呈会开始痛恨李嘉彬的软弱。
并在邓海的教唆之下，逐渐的变得凶狠起来。
可是……这当中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按照这条路线来走的话，赵悦呈的确会痛恨李嘉彬。
但是……如何能够在最后，听进去李嘉彬的话，并知道从民国时期，传承下来的那道暗手呢？
还有，在赵悦呈离开草原之前，卓亚的父亲也死了。
那……卓亚的父亲，又是谁杀的？
趁着吃饭的功夫，空桑将赵悦呈刚才叙述的过往，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其中，包括了时间线，包括了一些重点的事情。
“大呈子，到目前为止，你的这段过往当中，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点。”
“一个是你进入精神病院。”
“一个是贡布的离开。”
“一个是卓亚父亲的死亡。”
“还有一个就是……刽子手的传承仪式。”
赵悦呈点了点头：
“那么，就从卓亚的叔叔死亡的那天晚上开始……继续说起吧。”
……
帐篷内，昏暗的灯火之下，李嘉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偌大的草原上，哪怕已经到了深夜，此时却还听到一阵阵哭嚎之声。
那是卓亚的家里，正在举办丧事。
“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嘉彬看向德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修炼刽子手一脉的手段的！”
德吉坐在那里，默不吭声。
李嘉彬怒上心头，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桌子，怒声道：
“说！”
德吉咬着牙，抬起头的刹那，大吼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这不应该问叔叔吗？！”
“如果叔叔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害怕，从一开始就让他们不敢来找麻烦的话，贡布会遭罪吗？！”
“我实在是不懂！”
“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难道我连反击也是错的！”
话音落：
“啪！”
响亮的耳光声下，德吉呆住了。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不敢置信，自己的叔叔竟然会打他！
李嘉彬喘着粗气，怒声道：
“你以为你这样就有道理了吗？！”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
“杀人犯！”
“你这是还没有成年的，一旦你成年了呢！”
“成年了，杀人的结果是什么，你不用我多说吧！”
“更不用说，你现在还被扣上了精神病的帽子！”
说着，李嘉彬更是指着兰图雅婆婆的遗像：
“奶奶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
“她就是为了封印这把刀！这把会让人入魔的刀！”
“到头来，你却还上赶着往上凑，是不是！”
德吉咬着牙。
他不懂，也无法理解。
所以：
“既然叔叔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只要能够护住贡布，我什么代价都能够付！我不要跟贡布分开！”
这一刻，德吉浑身迸发出一阵火光！
那火光之中，有着重重怨气。
一张张模糊的鬼脸，已经在怨恨之火当中，逐渐浮现而出！
李嘉彬脸色惨白：“怨恨之火，你已经修炼到了这个地步了！”
说着，李嘉彬站起身来，来到德吉面前。
身上若隐若现的刽子手的力量，瞬间对德吉做了压制。
同时，他扯开了德吉的袖子。
“骷髅契约！”
李嘉彬失神的跌坐在地上。
德吉此时也反应过来，委屈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
片刻后，李嘉彬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
“终究……终究是到了这一步吗？”
“鬼头大刀，你终究是……找到了可趁之机！”
一阵沙哑的冷笑声下，帐篷之内，刀魂黑影浮现在德吉的身后。
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德吉的肩膀，没有五官的黑色面孔，露出一个血色的笑容：
“我很满意自己找的这个传人。”
“他和当年的你很像。”
“李嘉彬，其实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找出这一代神图绘卷的持有者，我们的配合明明是可以天衣无缝的。”
“只可惜，你偏偏要摆脱自己的宿命。”
“现在，你应该清楚，德吉变强的内心是何等坚决了！”
“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了让你置喙的余地！”
听着刀魂黑影的话，李嘉彬沉默下来。
终于，他看向了德吉：
“德吉，你老实告诉我。”
“你真的……想要成为刽子手吗？”
德吉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我知道……这样做，奶奶也许会怪我。”
“但是……但是我不能让贡布离开我。”
“我也绝对不能，再让人欺负贡布！”
李嘉彬意味深长地看着刀魂黑影，又看了看德吉，顿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天意啊……真是天意啊……”
这一刻，李嘉彬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德吉，你先休息吧，关于你学习刽子手的事情，你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李嘉彬便转身离开了帐篷。
随后，他关好了门，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骑上了老牦牛，悄悄前往了大昭寺。
而在帐篷内，德吉不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问道：
“叔叔……叔叔会同意吗？”
刀魂黑影“嘿嘿”一笑：“放心吧，他会答应的。”
“他应该也明白，如果他不教你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德吉，学习一些防身的手段不是坏事。”
回过神来的德吉却浑身一颤，低着头不禁道：
“可是……可是我到底还是杀了人……”
此时，没有了亡魂煞气的影响，德吉属于孩童的心性开始浮现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害怕了。
他不敢想象，自己这就杀死了一个人。
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刀魂黑影，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挑选了很多很多的刽子手传人，所以他很清楚，这种疑惑，早晚会在体内的亡魂煞气逐渐增加之后，便会被抛却脑后，根本不必担心什么变数。
一旁，贡布可坐在那里，看着德吉的表情，清澈的眸子里，却满是担忧之态。
很快，德吉便休息了。
贡布和往常一样，趴在德吉的身边，安然睡下。
直到第二天，一阵开锁的声音响起。
德吉顿时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当中有着谨慎，有着害怕。
因为，他担心是卓亚的家人过来了！
不过，当他看到，开门的人是李嘉彬之后，不由的松了口气。
“叔叔……”
然而，德吉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因为……李嘉彬看上去，脸色十分难看。
他看了德吉，又看了贡布，最后看着那帐篷之上的刀魂黑影。
终于：
“我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
德吉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显然不清楚李嘉彬的意思是什么。
刀魂黑影却只是笑了笑，只是……那抹笑容当中，似乎有着一丝威胁的味道。
“德吉，你过来吧。”
李嘉彬说道。
德吉连忙穿好衣服，来到李嘉彬的面前。
李嘉彬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悲伤，轻轻抚摸着德吉的脑袋：
“叔叔……也是来自刽子手一门。”
“如今，你既然决定要做刽子手的话……”
“那我们之间的辈分，就改一改吧。”
“我不再是你的叔叔，我是……你的师父！”
说着，李嘉彬顺手指了指桌上的一杯茶：
“按照师父那里的规矩，拜师学艺，如师如父，是要敬茶磕头的。”
德吉顿时明白了。
年幼的他，根本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顿时高高兴兴的拿起茶杯，跪在了地上。
“师父，请喝茶！”
李嘉彬点点头，接过茶杯的顷刻，忽然轻轻吐出一口白烟。
烟雾缭绕，顿时弥漫在德吉周身。
顷刻之下，德吉便感觉头重脚轻，旋即……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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