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五三章 古怪念头
与此同时，战台隐隐摇晃，耀世之芒笼罩万物。
众多学子全都合上双目，转过头去，因为那光华不但能够刺痛双目，更能穿透灵魂，让人极为不适。
云端之上，素云流指尖清光缭绕，脸上浮现少有的犹豫。
素云流喃喃道：“此战之威，已经无限逼近神合期大能对战，我若不出手，他们二人之中，必会有人身受创伤。但我若出手，破坏了一场如此惊艳的对决，似乎又有些可惜，同时还扰了不少人的兴致。”
素云流缓缓呼出口气，指尖光华缓缓消散。
“罢了，以他们这等层次的强者，尚未到玩命厮杀的地步，生死并无大碍，受些创伤，也是修行路上无可避免的印记，还是静观其战吧！”
遥远天际。
羽衣老者微笑道：“佛道相争，借力凶兽，当真精彩。方今世上，佛者修行之人不多，佛法大家更是一州难寻一人，想要一睹佛道巅峰之战，极为不易。今日可谓大饱眼福，酣畅淋漓。”
紫剑老者微微点头道：“只可惜，他们二人修为境界皆是半步大能。若全为逆天涅境大能，必当更为精彩。但即便如此，老夫依旧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羽衣老者道：“只怕这一对决之后，胜败即分，比斗终止，今日无法看到伊等二人继续相争。如此精彩壮丽之大战，就这般快速落下帷幕，真是令吾惋惜万分。”
紫剑老者暮光闪烁，幽幽道：“只要燕澜不死，以后自然还能看到他出手大战。四域大比，抗御大敌，镇灭蛮荒凶兽，诸般大战，必然更加精彩，只怕你到时无法亲临现场。”
羽衣老者笑道：“那倒也是。燕澜人生之征途，如今不过刚刚起步，未来精彩必然更甚。奈何吾汝皆有大任在身，难以饱览此子以后每场大战。”
紫剑老者面无表情道：“能力越大，责任亦就越大。燕澜目前尚还自由，乃是其能力尚未大到一定程度。一旦他攀升至我等修为，皇国必然会对他委以重任。届时，他恐怕还没有我等自由。”
羽衣老者轻吁一口气，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吾等修士，纵然修为通天，在旁人看来自由自在，高高在上，实则亦是身在牢笼。只不过……比起低级修为的修士，吾等牢笼更大一些罢了。但愿燕澜，未来某日，能够真正挣脱这等牢笼。”
紫剑老者凝眉道：“若真有那一日，除非蛮荒凶兽灭绝，皇国无内忧外患。”
羽衣老者摇头一笑：“旁人看来，如今荒兽外患远远大于内忧。然而在吾看来，外患或有一日灭除，但内忧却永无根除之日。只要人心尚存欲念，就会还有利益之争，权势之斗。”
紫剑老者道：“自是如此。我们先不扯远，先观眼下激战。”
……
此时，燕澜九丈金身右手已经按到银瞳鬼路中心阴阳图上。
“好怪异的气息！”
燕澜眉心紧皱，他感受到银瞳鬼路之内，竟存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
这种气息，与死神降临的气息有些类似，但也有很大的区别。
燕澜突然想到孕灵极道圣诀中，曾有过这样的领悟——世间诸般法门，绝不存在无中生有。而是修持者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领悟到万物某种规则，窥探到世间一些隐秘。故以此为路径，创生出诸般功法奥诀。
也就是说，眼前的银瞳鬼路，也是对世间本来存在之秘的一种显现。
既然涉及到幽冥鬼路，大概与传说中的鬼域死神冥帝之类的神秘传说，也存在某种联系。
燕澜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既然这是鬼路，我是否可以进入一探，或许能够窥探出鬼域冥境中的一些隐秘。”
虽然以瑯月白如今的实力施展而出的银瞳鬼路，纵然真与传说中的阴曹地府、死神冥帝存在一定的联系，但必然也只是冰山一角，窥探不出太多真相。
但是，窥知一些皮毛，也总好过一无所知。
毕竟在这世界上，从未有什么人真正了解过关于死神鬼域之类的传说。
因为死后的世界，哪怕对于逆天涅境巅峰修为的修士来说，也是无可触摸的禁地。
是否真的存在，更未可知。
燕澜心神略微荡漾了一下，当即做出决定，不妨顺从内心的奇特想法。
当即，燕澜催动九丈金身，一头扎进银瞳鬼路阴阳图中。
“咝……”
“怎么回事？”
“这是幻觉吗？”
“……”
这一瞬，战台之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因为燕澜九丈金身先前展现出来的威仪太过强大，但此刻却轻而易举地被银瞳鬼路吞噬，多少有些意外。
尤其是那些在心目中，早已将燕澜视为殿门级学子的修士，心神更是震荡不已。
他们觉得燕澜可能会败，但这也败得太过干脆了吧。
月白学社孟无痕、寥晨星等人均是微锁眉头，沉默不语，目光不时扫向瑯月白，在未弄清真相之前，他们不好有太多情绪表露，以免弄巧成拙。
万钧山亦是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心中则是微微叹道：“乖乖，瑯月白实力也太恐怖了吧，居然这么快就吞噬了燕澜的九丈金身。不过……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对于燕澜这个家伙，我说话还是谨慎点好，免得又被这小子坑了。”
不过，有些人持谨慎态度，有些人内心的邪火却是按捺不住。
月白学社排名第六的社员付成双却是咬牙沉笑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们社首的银瞳鬼路绝世无双，你居然胆敢伸手触摸，若非此战乃是比试，你小子早已命丧黄泉。”
付成双的肚量远比其他社员要小些，此前之败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燕澜的恨，自然要比其他人强烈得多。
他巴不得燕澜此战死掉。
不过，付成双也是明白，此战燕澜必不会死，瑯月白定会及时收手，并且素云流也不会坐视不管。
“哼，你今日不死，以你这般狂浪的德性，总有一日要死无葬身之地。当然，最好是死在我的手上。”
付成双嘴角扬起一抹凶狠的弧度，宛若一道冲天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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