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分道扬镳
“你回来了？”张亦涵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忙着从厨房出来，眉开眼笑地看向他。
秦钦放下包，一把将张亦涵紧紧地抱在怀里。
张亦涵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疼，问道：“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秦钦放开她，没有说话，将她摁在墙上，低头便是急如骤雨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唇上。
张亦涵呆呆地愣了半响，回应着他的吻。
这几天，她也想他了，很想很想……张亦涵眼睛酸涩极了，好想躲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秦钦松开她，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这几天你去哪了？”
张亦涵冲他微微一笑：“回家了呀！你看新闻了吗？我家公司破产了！”
“嗯！”秦钦看向一脸平静的张亦涵，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如此云淡风轻？
“我家要卖别墅还债了，还有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也要卖掉了，秦钦，我好惨啊，以后我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吗？”张亦涵噘嘴闷闷不乐道。
秦钦闻言，心轻颤了几下，抱住了张亦涵，“嗯，我养你，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张亦涵红着眼眶看着墙壁点点头，“我就知道我家秦钦最好了！”
“告诉我，还欠多少？”
“嗯……没欠多少了呀？我家亲戚也很有钱的，他们都愿意借钱帮我们还债，他们挺靠谱的吧！”张亦涵睁大着眼睛，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的泪水会矫情地掉下。
秦钦生气地推开她，看向她红通通的眼眶，“张亦涵！你到底还想骗我多久？”
“嗯？怎么了？”张亦涵害怕地看着秦钦。
“你信任我一点好不好！难道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靠不住吗！”秦钦怒道。
“秦钦，你信我，我家的事情真的解决差不多了，你都说我是个装不住心事的人，你看我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说明事情远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秦钦，如果我真的需要你帮助了，我会和你说的，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潜力股！”张亦涵笑道，脸上的笑容很真诚，真诚到秦钦也无法辨清到底是刻意伪装的还是从心而发的。
“为什么要擅作主张替我决定学校的offer！”
“啊？没啊，我是想告诉你来着，前些天发生太多糟心的事情了，我忘记这回事了。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留在学校做研究，我最喜欢你的书生气质了，可不想你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荼毒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你可以不去的！”张亦涵盯着一张无辜天真的表情看向他，“你生气了？”
“张亦涵？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我现在真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秦钦眼也不眨地看着张亦涵。
张亦涵扑哧一笑，“秦钦，你真的太小题大做了，我好着呢！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今天是中秋节，我今晚亲自下厨哦，快坐下来吃，对了，好像做得不怎么好吃，你不会嫌弃吧！”
秦钦揉了揉她的头发，摇摇头，宠溺道：“不会！能进厨房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张亦涵像个得到糖的小孩，开心不已。
*****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不夜天，本是万民同乐团圆时，早早就下了班的何嘉一个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望着街道上稀少的人流。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呆了多久，连对面坐着谁也不知道。
“中秋节怎么不回家？”
何嘉闻言，抬头看向对面的俞暄然，诧异道:“老师？你怎么在这？”
“刚下班，路过！”俞暄然不急不缓道，中秋谁与共孤光？他可不想把盏凄然北望，他希望这个中秋能与何嘉一起共渡。于是，下了班开着车去了何嘉工作的律所，等待她下班，可她似乎没有看到他，心事重重、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最后走进了这家咖啡厅。
“往年的中秋季都是在学校和朋友一起过的，现在大家都不在学校了，明天又要上班，懒得回家了。”何嘉凄凉道。
俞暄然内心高兴不已，“那我们一起过吧！”
何嘉诧异抬头看向俞暄然，“老师，你的家人呢？”
“在国外！”
何嘉哦了一声，沉思了半响。
“你……似乎有心事？和老师说说吧！”
何嘉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问道：“老师，你说一个人要爱得什么地步，在自己自身难保的时刻还在为他人着想？”
俞暄然静静地望着何嘉，“只为一个人而活着的时候！”
何嘉闻言，心一颤，恍然大悟着却又不知其味，人活在世，有那么多的牵绊，又怎么能做到只为一个人而活？
生活百味，不只有爱情，还有友情、亲情，为何要只为爱情而活？
见何嘉迷茫懵懂样，俞暄然继续道：“你还未遇到那个值得你豁出命去爱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时，你已经顾不了其他的，那个人便是你此生最深的牵绊。”
何嘉轻轻地点点头，所以，秦钦是张亦涵豁出命去爱的人！
“老师，你遇到了吗？”何嘉问道。
俞暄然温柔地点点头，“遇到了！可她还不知道！”
何嘉不知为何，心脏蓦然一颤，不敢直视俞暄然款款深情的目光，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两口，继续问道：“老师，如果你是张亦涵，你会怎么做？”
俞暄然沉默了半响，“她是怎么做的？”
“她……把秦钦推开了！可秦钦一定愿意与她同甘共苦！”何嘉笃定道，她了解秦钦的为人，他一定不会放开张亦涵的手的！
俞暄然点点头，语气笃定道：“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为什么？”何嘉不解地看向俞暄然。
“因为不想连累他！”
“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可能会将挚爱推得远远的，你可能这辈子会错过他，这样你也愿意吗？”何嘉依旧不解着，情绪激动道。作为一个局外人，她不想看到爱入骨子里的两个人就这样形同陌路。
“何嘉？”俞暄然试图缓和她的情绪，“如果是你呢？”
“我？”何嘉被问懵了。
“你试着去走进局中去看，你会怎么做？”
何嘉想了想，想了很久，比起错过，她好像更加不想拖累他的人生，所以……她也会放手，还他自由的人生，或许这是最理性的做法！
可真的只能这样吗？这对秦钦真的公平吗？这会是秦钦想要的吗？何嘉想不透，头疼欲裂。
“何嘉，这个选择没有所谓的对错，因为出发点不同，无论张亦涵或者秦钦想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没办法左右。”俞暄然冷静道。
何嘉痛苦地点点头。
“别想那么多了，还没有吃饭吧，想吃什么？老师请你吃！”俞暄然站起身走到何嘉旁边拍了拍她的脑袋。
何嘉想了想，似乎在较劲般，气呼呼道：“牛肉面！我想吃牛肉面！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俞暄然被她的表情给逗乐了，内心微微柔软了几分，“好，都依你！”
喜欢上何嘉的第四年的中秋节，俞暄然陪何嘉渡过了第一个中秋节。
一碗牛肉面，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一碗十块钱的牛肉面，竟能让他们吃得这般愉快。
其实，无论富有或贫困，生活便是这样，没钱吃得将就一点，有钱也可以吃得将就一点，只要陪在身边的这个人是TA便已足够，可每个人的出发点不同，选择便也无所谓对错。
*****
命运最强大之处是在你全无防备的时候，离别突如其来，杀得你措手不及，痛得刻骨铭心。
转眼间，张亦涵迎来了大学最后一个寒假。
她在国企的实习期结束了。她最怕冷了，整个寒假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连毕业论文也是在床上完成。
秦钦没有实习期，他已经算律所的正式员工，他已经没有寒假了，只有短暂的七天年假。每天早上醒来，他不忍心吵醒还处于睡梦状态的张亦涵，轻手轻脚地换衣洗漱出门。
每天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她，他便安心了。
秦钦信了！信张亦涵没有骗他，信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已经做好准备要做她身后的堡垒，一直都在，随时随地为她遮风挡雨。
是日，秦钦一下班回到家，没有看到张亦涵的身影，拨通了她的电话，没人接，着急地给何嘉打电话。
何嘉也不知道。
秦钦很着急，想跑到张亦涵的家里找人，就在这时，张亦涵给她发短信了：别担心，我回家几天，今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想陪你一起过年，好不好？
看到短信后，秦钦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回复：好！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好！
张亦涵简短地回了短信，无神地望着被泼了红油漆的大门，心痛不已，无声地落泪着。
“走吧！”
张亦涵擦了擦眼泪，绝望地上了车。
*****
一个星期后，张亦涵又回到秦钦的租房。那个租房不过40多平方米，虽然很小，确是她和秦钦的家，是她心灵倦了累了的避风港。
快要过年了，秦钦今年过年没有回老家，他想陪张亦涵过在一起三年半的第一个春节，以及以后每一年的春节。
除夕前夜，两人对租房进行大扫除。
张亦涵的手机响了，她在浴室洗厕所，探出脑袋让在大厅打扫卫生的秦钦帮她看一下是谁？
秦钦看了一下来到显示，道：“是个陌生号码！”
“哦，不理了！”
秦钦直接挂断。手机又响了，秦钦直接接通，还没有开口说话，那边直接道：“张亦涵，年初三过回家吃饭！”
秦钦蹙眉诧异道：“你是哪位？”
那边沉默了半响，“我……是她的表哥！”
“表哥？”秦钦诧异道。
“让她接！”那边直接命令道。
秦钦把手机递给张亦涵，“你表哥！”
张亦涵脱掉手套，把手机贴到耳边，“表哥？”
“是我！”
张亦涵听到那道声音后，脸上的表情一僵，突然没了底气道：“怎么了？”
“年初三我爸妈要和你一起吃饭！”
“哦，我知道了！”说完，张亦涵直接切了电话。
“怎么了？”秦钦笃定道。
张亦涵心虚极了，解释道：“是我表哥，他让我年初三和舅舅他们一起吃饭。”
秦钦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见他愁云惨淡的神色，张亦涵挽着他的手臂笑道：“好了，大不了我不回去了，陪你过完年，好不好？”
秦钦轻轻地点点头。
是日晚上，张亦涵的手机有新短信进入，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秦钦，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打电话。
“不是说好年初七才回去吗？”张亦涵不满道。
“计划有变，我年初七有事，你只要年初三过来一趟就可以了！”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的，年初三不行！”
“张亦涵，你以为你现在和谁说话，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们可是领过证的！如果你今年想过个好年，最好听话，什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最清楚了！”
张亦涵气得想扔手机，怒得直接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了秦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张亦涵瞪大了眼睛，心虚得出了一身汗，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秦钦。
秦钦红着眼眶质问，“你和谁领过证？”
张亦涵惊悚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秦钦，你听我解释……”
“好，你解释！”秦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张亦涵张口欲言，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解释不了，取而代之的簌簌而落的泪珠。
秦钦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怎么？解释不了？呵呵，真是讽刺，我心心要娶的人原来早已嫁作他人妇……”
“秦钦……”张亦涵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滚……”秦钦怒咆道。
张亦涵摇摇头，“秦钦，别赶我走……”
“我叫你滚……”秦钦再次怒咆，声音只悲戚，惨无人道。
张亦涵心疼得欲裂，滚烫的热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灼热而又刺眼。
“张亦涵，我这辈子也不想看到你！”秦钦怒道，红着眼睛，转身离去。
张亦涵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抱住他，苦苦哀求道：“秦钦，我只剩下你了……别赶我走，好不好……至少让我陪你过完春节，好不好？”
“不用，我不会与有夫之妇有染！张亦涵！请你洁身自好！”秦钦心仿若在淌血，一字一顿道，一点点地拨开紧抱着他腰的手。
她从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他。
她爱了三年有余的人不信他！
随着手一点点的脱离，张亦涵的心彷如被丢入谷底，崩溃地哭着：她终于要失去秦钦了吗？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一切的到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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